【一號人物】】地球永續危機已是加護病房等級｜姚仁祿

TEXT Maggie Chao
PHOTO 姚仁祿、DFUN、Climate Clock

 

聯合國世界環境與發展委員會（World Commission on Environment and Development,WCED）於1987 年將永續發展定義為：「滿足當代人的需求又不危及後代人滿足其需求的發展」。關於永續，姚仁祿認為應該盡一切努力，將自己關於永續的理念與價值分享出去，就像小小的種子，在不同的時間與地點默默生根發芽，延續，有一天會蔚然成蔭。

「心惡時就可能造成了生態的破壞，甚至是物種的滅絕等。如何讓一念良善的心永續，讓許多的來不及，化為行動，化為來得及。」──姚仁祿

一本書就是一個啟發

1962 年9 月27 日，瑞秋‧ 卡森出版了《寂靜的春天》，揭示化學污染對人類文化產生的巨大衝擊以及其對地球生態的影響，這本書調查了35種鳥類因包括有機氯化物 (DDT) 在內的化學抗生素而遭受滅絕威脅的事例。1970 年代，姚仁祿在大學求學時，已故的漢寶德教授介紹了《寂靜的春天》這本書，那是啟蒙，也是姚仁祿對於人類破壞地球的第一次認識。在卡森的書出版之前，化學製造公司不願意承認這些有毒物質對於生物環境所造成的影響，而卡森的努力把對自然關懷的觀念帶回到了西方工業社會。她的書警示了人類社會與棲息地的關係，喚醒了人們對更高一層的社會良知，也開啟了現代環境保護運動。這本書也變了社會。1963 年，美國電視特別節目播出「瑞秋‧ 卡森的寂靜春天」，觀看人數達1500 萬人，引起國會進行審查，美國總統的科學顧問委員會報告認定支持卡森的科學主張，美

國最高法院大法官威廉‧ 道格拉斯 (William O.Douglas) 稱譽《寂靜的春天》是「本世紀對人類最重要的編年史」。瑞秋‧ 卡森點燃了人們對生態的意識，延續到了今天。她提醒世界上的人們：「之於我們每個人，如同之於密西根州的知更鳥，和米拉米奇河內的鮭魚，這是個生態的問題，相互連結，相互依存。我們毒害了溪流中的石蠶蠅，鮭魚數量漸漸減少⋯⋯我們對榆樹噴灑了農藥，知更鳥就不會在春天啼唱。這不單是因為我們直接噴灑的農藥，而是毒害一步一步走過，行經我們熟悉的榆樹葉—蚯蚓—知更鳥這般的循環週期。這是被記錄下來的事項，可觀察得到的，我們身邊可見世界的一部分。它們反映的生命和死亡，而科學家們稱之為生態網絡。」數百億年前的地球，原本是自然運行，生態豐富，但因為人類的出現，這個星球受到了影響，2010年姚仁祿在東海大學提出「全球性的設計思考」

時，就已開始關注地球永續議題；12 年後，姚仁祿說得直白懇切：「12 年前，地球的永續議題，還只是在急診室。現在永續議題已經到了加護病房，身為地球的一份子，我們都是醫護人員，究竟是要繼續不動手救，還是有人救有人旁觀，甚至為病人拔管，坦白說，樂觀如我，都覺得事態已經嚴重到不知該怎麼辦，希望大家一起思考地球的命運。」

「永續」跟「永生」只差一個字 意義截然不同

姚仁祿說自己是樂觀主義者。「我們只有樂觀、悲觀、裝傻三種選擇。裝傻不是我O 型摩羯牛的性格，所以我不會。悲觀也不是我的性格，因為牛會苦幹，摩羯努力不懈，從覺得會有辦法找到更好的地方，O 型又是超級固執，這三者與悲觀根本連不起來。樂觀是我唯一能做，喜歡做的處世哲學。」但是遇到生態丕變，山不清水不明，還能樂觀得起來嗎？姚仁祿說，「永續」跟「永生」雖然只差一個字，但意義截然不同。他說現在的花店會賣永生花，透過防腐的技術，讓花朵保持盛放的狀態，「但說白了，永生花就是花朵的木乃伊。」姚仁祿說，一切要師法大自然，邁向永續，「花園中的玫瑰花，順應著時節，春天來了花就開了，季節過後也就凋謝，花開花落中充滿生機。」這個充滿「生機」的玫瑰花，才是大自然中「永續」的象徵與能量。

 

永續，就是學習大自然中源源不斷的生機

姚仁祿曾經舉例，在美國猶他州的白楊樹，被喻為是世界上，最大最古老的生命體，八萬年前就已經存在，總數約有五萬棵。然而白楊樹正面臨著絕種危機，這些樹已經無法適應現在的生態環境改變與病蟲害等因素，還有人類的破壞。原來當地原本有很多灰狼，因為人們視灰狼為野獸，對人類的生存產生威脅，於是大量撲殺，灰狼絕種了。殺光灰狼後，生物鏈頓時失去平衡，灰狼絕種之後，鹿頓時沒有天敵，於是鹿的數量大增。鹿主要以啃食白楊樹的幼苗維生，為了生存，鹿開始跑到數百里外的林子另闢食堂，就這樣大量的白楊樹幼苗被吃掉了，古老的白楊樹漸漸枯萎與死亡。姚仁祿說，白楊樹因為「守舊」，存活了八萬年，但遭受到外在環境的種種威脅而無法適應時，因沒有「行新」，逐漸遭到淘汰，「當地人想保護瀕臨絕種的白楊樹時，已經來不及了。」姚仁祿說，他過去也常常聽見證嚴上師說著：「來不及了。」因為善惡總是拉距著，當惡的力量大過善的力量，往往後續的一切，就來不及讓它不發生。

 

起心動念 把永續化為行動

姚仁祿表示，起心動念很重要，「心惡時就可能造成了生態的破壞，甚至是物種的滅絕等。如何讓一念良善的心永續，讓許多的來不及，化為行動，化為來得及。」姚仁祿說，「守舊行新」也是提醒個人，如何守住自己的初發心，面對無常即日常的環境，也要用很多新的方式適應變化，才能不被淘汰，繼續成長。如何永續，綠設計有沒有指標？姚仁祿說，無論是建築、電影、工作、交通到各種生活飲食、衛生、垃圾等等食衣住行育樂，無一不能做「綠設計」，各有指標，「符合新指標，就要拋棄舊習慣，就像戒菸，對抽菸的人難；垃圾分類，對懶惰的人難。」姚仁祿唯一能做的，不是提醒，而是證嚴法師那句大家都聽過的話的事，「做就對了！」換句話說，「不做，你就錯了」！

氣候時鐘 提醒地球的臨界點

姚仁祿說，不是「對的事，做就對了」，而是「因為不做，就來不及了。」姚仁祿說大家可以注意「氣候時鐘」。

「氣候時鐘」2015 年推出，每年都會更新，以反映最新的全球二氧化碳排放趨勢和氣候變暖速度。「氣候時鐘」

以圖表顯示，地球正在快速接近全球平均氣溫升溫1.5的狀況。它還顯示了二氧化碳的排放量以及全球暖化情況，「如果大家都視而不見，我們就是眼睜睜地讓下一代住在一顆隨時、處處是災難的地球。」不過，姚仁祿

 

想起不知道是那位哲學家說過：「就算明天是地球末日，我也要在花園種一株玫瑰。雖然時間不多了，就讓我們從現在開始，為了未來的人類，到處種玫瑰吧！」